Auzik 手抖孩子 // Mcraft&Art 賣弄手藝

有一段日子常探訪老人院。替一對老夫婦拍下這張照片後，就再看不到他們一起出現。

我們先是在活動中認識太太，後來才認識每天都帶膳食來探望她的先生。太太患認知障礙症，可能夾雜口音的原故，溝通上頗為困難，不過和她說話時，她總是笑咪咪的。先生和她一樣，總是笑臉迎人。

不知從何時開始，進到太太的房間邀請她一起活動，她會鬧點小情緒，說先生不會來，亦不肯跟我們出去。但不過一會兒，先生還是來了，然後她就會笑著走出來活動。笑得好開懷。後來我學聰明了，會跟她說先生來了才出來吧，她便會笑著點頭。

她先生是個很親切的人，把我們當成老朋友一樣，每次都會主動跟我們聊好一會兒。唯獨是上一次對話，是在得悉太太進院之後，在升降機門口碰到他，我們一邊是進一邊是出，只能匆忙的拋下幾句—「咦？」「太太還好嗎？」

「剛走了。」他笑臉依然。

還來不及反應，就跟他道別。


別離是我永遠也沒辦法習慣的事，那些曾經挺熟絡的老朋友一個又一個的離去，沒辦法習慣，卻也算不上好難過。要怎樣回應生離死別，是對在世的人來說很重大的課題，在他們身上我多少也學會了一點。每次都想盡可能記住他們，有時候會像這樣打出來，有時候即使不記錄也已經記住了。不曉得我之於他們意義有多大，但他們之於我意義肯定是極大的。

收起了必然的感傷，再看看照片中那兩張笑臉，明明是分得頗開的，卻又好像是重疊在一起。這竟成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。